第16章 禁止轉載【三更合一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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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禁止轉載【三更合一】
崽搖頭晃腦發出大叫：“papa啊啊啊藥呀呀呀果果！”
芒果過敏吃藥就沒事了！寶寶今天已經吃藥了呀！可以吃芒果啦！
沒戳，就是這樣！
像是怕爸爸聽不懂般，崽邊喊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，因為小幼崽的腳後跟還沒發育完全，沒有成人手指長的小胖腳，套上橙黃色的高筒襪，擡起來時像極了香噴噴的小芒果。
崽子比比劃劃嗯嗯啊啊，期間激動的小手還幾次抽上顧寒深陰冷的面龐，發出“啪|啪|啪”的脆響。
這樣一雙可愛的芒果小胖腳，配上一個實心小身體，在親爹大腿上猛烈蹦迪的時候，顧寒深只覺得自己大腿前側的股四頭肌就要被這崽搗碎了。
哪怕他耐痛力驚人，但當肌肉筋絡被這雙“芒果流星錘”砸開的時候，痛感層次豐富到讓他想忽略都不行，更不要說還有耳側的巴掌聲和奶音嚎叫。
發瘋被迫暫停，顧寒深本能般迅速讀懂崽子的意圖，直接被崽氣清醒了，這崽竟然想邊嗑脫敏藥邊吃芒果！？
顧寒深猛地深吸一口氣，瞬間氣得都顧不上頭疼了，腦中高頻閃動的混亂思緒也全部停止，現在只想狠狠打在這只為了吃什麽都敢想的小臭崽的屁股上。
顧寒深忍了又忍，壓了又壓，才沒將巴掌印上崽的小圓屁|股。
他先將自己的冤種崽子拎回兒童安全座椅，重新將安全帶系好，捏住還在挨揍邊緣大鵬展翅的小碎嘴。
被臭爸爸武力鎮壓，崽毫無反抗之力，只好暫時偃旗息鼓，氣哼哼地皺起小眉頭，用一雙燦若星辰的漂亮眼眸，瞪向不講理的親爹。
明明寶寶都吃藥了，為什麽不能吃芒果！
顧寒深揉了揉眉心，緩了片刻後降下隔音擋板，對正在開車的助理說道：“小樂，讓邱璇寧去買一個兒童自己打不開的安全座椅。”
正在開車的小樂聞言有些納悶，兒童無法打開的安全座椅？
小樂擡眼看向後視鏡，發現老板家的小趴趴正乖乖仰躺在安全座椅中，捧著自己的小腳把玩，如果他仔細留意就會發現，崽子正在對形似小號芒果的胖腳猛吞口水。
不過小樂只是快速掃了一眼，並沒有發現真相，只覺得這崽安靜地自己玩自己，根本不用大人哄，跟自家吵鬧的小侄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，也難怪上一期綜藝就吸粉無數。
什麽情況需要用到這個功能？有這個必要嗎？但聽自家老板語氣不善，仿佛每個字都是磨著後槽牙說出來的，也就把疑問咽下去了。
“好的，深哥。”
沒一會兒，被親媽臨時調去做輿情監督的邱璇寧，就收到了小樂的消息。
大概是最初表現得很靠譜，現在顧寒深習慣將孩子相關的事情交給邱璇寧，她也樂不得接下。
被崽輕松解開的安全座椅，就是邱璇寧做了很久功課後選出來的，堪稱安全座椅中的愛馬仕，顏值和舒適度兼具。
沒曾想，這麽快就被顧寒深pass了。
如果不是戴爍燃那邊又搞事，邱璇寧肯定會向顧寒深申請，讓她帶崽一起去商場挨個試試。
能不能買到崽打不開的安全座椅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姨姨已經很久沒吸到崽崽了！
只可惜，現在別說顧寒深和孩子都不方便，她眼看著這幾天都要跟親媽在工作室加班了。
此前隨著顧寒深和崽子溫馨逗趣的互動，父崽二人的正面熱度節節攀升，父崽越火，顧寒深被戴爍燃陷害的酒店事件就傳播得越廣。
尤其是那些平時只看綜藝，很少關註娛樂八卦的觀眾，也在彈幕縫隙中被科普了這顆新鮮大瓜。
於是乎，戴爍燃下藥碰瓷倒打一耙，卻不知影帝是帶崽外出的神級反轉成了人盡皆知的笑料，每天都有無數人去戴爍燃微博大開嘲諷。
戴爍燃一下成為除違法亂紀退圈的外，風評最爛的藝人，還有不少人評價戴爍燃這種108線糊咖，能評個娛樂圈最爛都是給他擡咖。
就在戴爍燃被全網黑的風向下，戴爍燃的微博突然更換了登陸手機。
登陸者自稱是戴爍燃的朋友，並且發博表示戴爍燃半夜在家中服下兩瓶安眠藥，現今正在搶救，希望廣大網友不要再繼續網暴傷人。
此話一出，立即激起千層浪：
【笑死，現在都按流程玉玉然後自鯊堵嘴唄？】
【受不了網暴？當初給顧寒深扣黑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呢？】
【還是那句老話，如果這是真的我希望這是假的，如果這是假的那我希望這是真的[微笑]】
【服辣，惹不起行了吧，可不敢擔人命，晦氣！】
【蛤？這年頭換個手機登微博，就能空口說自鯊，然後按頭網友網暴鯊人了？啊？啊？？】
戴爍燃剩下為數不多的死忠粉，和網絡活佛站出來替他說話，不過只有少部分心思單純的網友選擇相信。
又因為戴爍燃微博近期的瀏覽量本就不低，對上這樣頗具爭議的話題，廣場很快便吵了起來。
話題一向是越吵越熱的，沒多久#戴爍燃搶救#的詞條就被吵上了熱搜，熱度進一步擴大。
這時候堅信戴爍燃是做戲博同情，還想找機會繼續吃娛樂圈這碗飯的依舊占主流，然而在搶救微博發出三個多小時候，戴爍燃友人再次發博。
這次對方發了戴爍燃住院的憑據，表示人已經搶救回來留院輸液觀察，還非常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：
【人在做天在看，某人請管好你的粉絲，燃燃會念舊情我可不會，逼急了我就把東西全都發出來！】
這時候依舊有很多人覺得這是戴爍燃的自編自演自導，哪怕服藥和洗胃住院都是真的，也只是為了模糊焦點，將已經清晰的醜聞反轉重新攪渾。
但大部分吃瓜群眾，都還是秉持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樂子人心態。
在戴爍燃的私信、轉發和話題廣場下上躥下跳，各種找角度激這位所謂的友人趕緊爆料。
而這位友人也像是確認戴爍燃不會出事後，空出了時間和精力，發博後一直在跟各路網友瘋狂對線。
一個小時後，這人像是實在無法忍受網友的質疑般，直接曝出一系列戴爍燃被虐的照片。
照片中戴爍燃的肩膀手臂和一整片後背，都有著大量的鞭|痕和燙疤，並且腰窩處還紋有一個精致的用荊棘纏繞的HS字母，讓人在看到的瞬間就能聯想到顧寒深。
“真相”呼之欲出，不需要戴爍燃友人多說什麽，看到這樣的照片後吃瓜群眾幾乎是瞬間倒戈。
此前從未想到過的“真相”，被網友迅速腦補了出來——
【顧寒深和戴爍燃關系為真，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玩法。】
【顧寒深借崽成功遮掩翻盤，戴爍燃經不住全網黑嘲謾罵，崩潰之下吞了安眠藥，結果被暴脾氣友人所救，對方直接將全部真相抖落出來。】
“真相”一出，顧寒深毫無疑問被卷入腥風血雨中。
*
京郊，私人俱樂部。
楚明澤看到網上最新進展，十分滿意地拍了拍身前跪著的男人的臉頰：“做的不錯。”
他當年在白一辰身上留下的痕跡，被對方成功覆刻了接近九成，無論是落鞭角度還是力度，都十分還原。
男人聞言立即諂媚一笑，因為清楚眼前這位主兒喜怒無常，並不敢居功：“多虧戴先生皮膚愈合能力強，不到半月的時間疤痕就能恢覆到這個程度。”
楚明澤聞言瞇了瞇眼，左側嘴角微微勾起：“嗯，他還不錯，等過段時間可以好好教一教。”
這麽多年過去，難得遇上一個這麽像白一辰的……
那個為了證明自己願為他奉獻一切，毫不猶豫選擇跳樓的男人。
證明的同時，也永遠地離開了。
真是個瘋子。
思及此，楚明澤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些許悲傷。
同一時間，楚明澤安排的新一輪爆料，再度引起輿論震蕩。
戴爍燃友人第四次發博，這次他放出了一張對比照。
照片左側明顯是戴爍燃本人，右側則是一張合照放大後截取的模糊頭像。
放大後的照片雖有些失真，但也能看出戴爍燃和照片上的男生有著四五分相似。
不同的是相較於戴爍燃，右側的人身上多了一份清雋儒雅的書生氣。
據戴爍燃友人爆料，此人名叫白一辰，是顧寒深十幾年前的家教，兩人搞到一起後沒多久，白一辰就光著身子從顧寒深的房間跳下，死的時候身上有著與戴爍燃同款的鞭|痕、燙疤和紋|身。
很顯然，戴爍燃被當成白一辰的替身了。
吃瓜群眾萬萬沒想到N度反轉之後還能有這樣的驚天猛料，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此刺激的字|母|圈替身文學？全網討論度再掀高|潮。
*
與此同時，湖心別墅內。
王莉蘭按著太陽穴，難以置信道：“你說你忘了？！”
“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忘記？！！！”王莉蘭實在沒忍住飆了個高音，正在大廳角落擼貓的崽子都被吸引得回頭查看。
王莉蘭對上崽子那雙萌萌噠的大眼睛，立即變成一臉溫柔慈愛：“嚇到趴趴了嗎？對不起喔，阿姨會小點聲的。”
崽眨了眨眼睛，忽地呲出四顆小乳牙甜甜一笑，朝王莉蘭搖搖頭就繼續回身和小白貓玩耍。
一個是二頭身小奶崽，一個是還沒斷奶的小奶貓，一崽一貓互吸的畫面實在太養眼，王莉蘭看了片刻就感覺心都要軟到融化。
一轉頭重新對上一臉黑氣的顧寒深，突然覺得經常被女兒吐槽她偏疼的顧寒深也沒那麽順眼了。
顧寒深正狠狠捏著眉心，被崽打斷後他立即吃了能緩解癥狀的藥，期間還因藥片長得和崽子的脫敏藥形狀相似，差點被小崽子搶去吃了。
因父崽搶奪過於激烈，崽的小指甲一不小心在顧寒深頰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，雖然只滲出很少量的血絲，但還是讓崽子一秒安靜。
崽子這邊安靜下來不再吵著要芒果，顧寒深服藥後也徹底冷靜下來，剛到家不久，王莉蘭便急急趕了過來。
顧寒深閉上眼仔細回憶道：“當年我狀態失控，被送進醫院做了十幾次電療，忘記了很多事情。”
“……有些後來能回憶起來，隱約記得有白一辰這麽一個人，長什麽樣早忘了。”
準確來說，當年也沒太看清。
白一辰的確是給他做過家教，為了保護楚家的臉面避免顧寒深在外發瘋，他幼時第一次犯病確診後，就沒再公開場合露過面。
是以哪怕是同個圈子的人，現在也鮮少有人知道楚家還有這麽一位大少爺，都認為楚明澤是楚父獨子，這也是顧寒深入圈後一直沒被挖出家世的原因之一。
顧寒深的學生時代沒法外出，自然是將各科家教請回來上課，白一辰就是其中一位。
最開始，白一辰對他來說沒什麽不同，不過對方養了一只貍花貓，和他被楚明澤踩死的那只很像。
白一辰很關心他，雖然有些超出家教範圍，但那時候的他已經被爺爺放棄，人生見不到一絲光亮也感受不到丁點溫暖。
所以對於白一辰的善意，顧寒深沒有拒絕，不過當時的他長期處於緘默封閉的狀態，大部分時候都垂著眼瞼。
哪怕白一辰和他走得最近，顧寒深也沒擡過幾次眼皮，所以對白一辰的長相，電療前也是很模糊的。
更別提酒店那天，顧寒深醉酒還被下了藥，即便戴爍燃一再貼上來，他也沒多留意，更不會發現他和死去多年的白一辰長得像。
王莉蘭聽完，既心疼他又很是無語。
網上瘋傳的白月光，真相卻是顧寒深連臉都沒記住，否則這麽大個圈套擺在那裏，他們也不至於今天才發現。
王莉蘭現在已經不能更清楚了，陳俊凡早就成了楚明澤的走狗，戴爍燃這個小新人也不是隨便找來的，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連環套。
哪怕顧寒深沒中計，並在被構陷後成功翻盤，楚明澤那邊也有這麽一個後手等著他。
就憑戴爍燃和白一辰五分相似的面孔，以及兩人身上的同款痕跡，都能將這事和顧寒深死死綁定，更不要說顧寒深本身就有酒後失控險些傷害助理的“案底”，他做出什麽瘋狂行徑都合情合理。
王莉蘭深吸一口氣才繼續問道：“那白一辰……就真像網上那麽說的，跳樓沒的？”
顧寒深微微頷首。
實際上白一辰的出現也是楚明澤的手筆，他之所以會覺得白一辰相處起來比較舒服，會和對方成為朋友，都是楚明澤提前安排好的，比如為白一辰找了一只花色相同的貍花貓，便於白一辰接近他。
因為那時候他狀態已經穩定很久，而老爺子又對楚明澤父子多有嫌棄，楚明澤怕他恢覆，怕爺爺再次註意到他，才會處心積慮設計這麽一個白一辰。
在楚明澤的理想狀態中，顧寒深這個缺愛的瘋子會在他的一步步設計下愛上白一辰，然後再讓白一辰轉手給他致命一擊。
不過很可惜，兩人止步於普通朋友。
但計劃之外的是，白一辰願意為楚明澤去死。
也就是在顧寒深生日這天，白一辰說要送他一個最特別的禮物。
顧寒深按約定等在樓下，沒曾想白一辰所謂的禮物是覆刻母親的死亡，從他的房間一躍而下，撲面而來的血液和腥氣瞬間便讓穩定已久的顧寒深再度陷入癲狂。
之後便是長達一年的住院治療，期間顧寒深斷斷續續接受了十幾次電療，狀態才勉強穩定下來。
王莉蘭難以置信：“白一辰因為愛楚明澤……想要證明自己的愛是毫無保留的……可以為他去死……就……就直接跳樓了？？？”
每一個字都能聽懂，但放到一塊實在難以理解。
別說王莉蘭這個正常人無法理解了，顧寒深這個資深瘋|批|也不能理解。
當年的事情經過調查，很快確認白一辰並非他殺，是按意外墜亡結案的。
但因為白一辰當時與他走得近，是楚家上下有目共睹的，很多人都將白一辰的死安到了他頭上，認為他身體裏隱藏了一個邪惡的魔鬼。
不少人都建議楚老爺子應該將他永遠關進精神病院，但對方並沒有這麽做，只不過他的確再無一絲繼承家業的可能性，也是從那之後，老爺子越過兒子開始培養楚明澤這個孫子。
王莉蘭緩了半晌勉強接受這個事實，一言難盡評價道：“人家是群英薈萃，你家是瘋子開會……”
“……”顧寒深沈默了片刻，還真無法反駁。
他的確是個瘋子，楚明澤也不見得正常，只不過兩人相比他更不可控一些。
而老爺子也不見得不知道真相，只是相較於一個已經徹底沒有指望的顧寒深，楚明澤顯然更值得塑造，畢竟楚家子嗣單薄。
楚老爺子前半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培養天資卓越的長子上，奈何驚才絕艷的長子意外罹難，一絲血脈也未曾留下，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後，只剩下一個天賦平平的小兒子。
小兒子和第一任妻子顧氏生下顧寒深，一度是老爺子的心頭寶，很長一段時間，楚家上下都以為這個孩子將會是楚家未來的繼任者。
沒曾想生下顧寒深不久，顧氏就徹底瘋了，顧氏死後顧寒深的精神狀態也出現問題，現在楚老爺子能夠選擇的，除了不成器的小兒子再就是楚明澤這個孫子了。
楚明澤本該放下心，安安穩穩當他的繼承人，但他始終不能理解老爺子為什麽至今還護著顧寒深這個廢人，否則他早就徹底將人除掉了。
再加上顧寒深的長相和從前的氣質不像楚父，反倒更像老爺子早逝的長子，哪怕楚明澤不能將人除之而後快，也要把顧寒深徹底毀掉才能安心。
*
王莉蘭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，看似來勢洶洶不容辯駁，實際上也不是沒辦法破局的。
說到底顧寒深就是沒有做過，指向性再強，對方還是拿不出實際證據證明兩人有關系，也無法證明戴爍燃身上的傷真是顧寒深所為。
當務之急依舊是盡快開記者會，將這盆臟水洗清。
這些還不是主要問題，更關鍵的是，顧寒深和王莉蘭都考慮到楚明澤可能還留有其他後手。
“找人盯著戴爍燃。”以顧寒深對異母弟弟的了解，不排除楚明澤下一步會直接對戴爍燃出手，制造個失足墜樓來個死無對證。
畢竟現在戴爍燃搞了一出自殺未遂的戲碼，就已經讓不明真相的民眾迅速倒戈，對所謂的替身劇情信以為真。
這時候戴爍燃如果真“自殺”成功，不論真相如何，這條人命都會將顧寒深釘死在恥辱柱上。
王莉蘭聞言立即坐不住了，拎起一旁的皮包就準備去找人。
離開前確認顧寒深狀態尚可，看了眼正坐地毯上快樂玩耍的小幼崽，拍了拍顧寒深肩膀：“明早記者會沒問題吧？”
顧寒深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崽子圓乎乎的背影，微微頷首。
除了嚴重犯病的情況，顧寒深每天都要服用正常劑量的藥物維|穩，上節目的兩天裏他適當加重藥量，讓自己的狀態更加穩定。
但藥一吃多胃部就會有明顯不適，而這類藥物超量服用還會造成一定程度的肝損，直播結束後顧寒深自覺狀態不錯，就準備停藥一周緩一緩，沒曾想就碰上這麽個意外。
好在有個異想天開想一邊吃脫敏藥一邊吃芒果的崽子打斷，重新服藥後顧寒深的情緒很快平和下來，現在除了臉色黑沈了些，看起來是完全正常的。
“放心，沒事。”他低低應道。
王莉蘭點了點頭，臨走前快步走到崽身邊搓了兩把：“趴趴，姨姨今天有事先走啦，下次再來看你好不好？”
崽摟著糯米團一樣的小奶貓，乖乖任由王莉蘭搓亂毛腦殼，嘴角始終噙著淺淺的小梨渦。
王莉蘭沒忍住抱起來吸了一口，小幼崽柔軟的小身體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味，實在好聞得緊，要不是還有要事需要安排，王莉蘭真是吸得停不下來。
最終松開崽子，勉強切換成女強人模式，但對著一個如此可愛漂亮的小乖寶，王莉蘭不自覺就夾起嗓音：“姨姨走了，趴趴好好陪著爸爸~”
崽乖乖點頭，王莉蘭一走，崽就放下雪白的貓貓球，噠噠噠走向顧寒深。
“papa~”雖然臭爸爸不讓寶寶吃芒果，但考慮到他還一不小心劃傷爸爸了，崽覺得作為世界第一乖寶貝，他該小人不計大人過。
顧寒深聽到帶著討好意味的小奶音，神色頓時柔和了少許。
雖然顧寒深不久前還因為這崽要把芒果搭藥一起吃而氣得想揍崽，但在心緒平穩下來後又覺得沒什麽，小幼崽不就是這樣經常會冒出匪夷所思的想法麽？
當爹的耐心糾正就好，這樣小家夥逐漸長大，才知道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。
想到這裏，顧寒深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割裂，仿佛同時有兩股巨大的力量在左右拉扯著他，一邊是望不見底的深淵，一邊是時時刻刻需要他照料保護的崽……
思緒轉動間，崽已經撅著小屁股哼哧哼哧爬上沙發，扶著爸爸的胳膊站起身，然後一把摟住爸爸的臂膀化身小年糕崽崽。
“papa~抱~”崽將小下巴墊在顧寒深的肩膀上，奶聲奶氣開口，一雙寶石般的明眸撲閃撲閃地望著他。
顧寒深心間忽地一軟，將崽抱進懷中。
崽沒有像往常那般埋進他懷裏猛貼，而是湊到顧寒深另一側面頰旁，盯著幾乎看不出來的劃痕輕輕吹了吹：“papa痛……”
軟甜的小奶音微微顫抖，顧寒深想起這崽一向是見不得自己受傷的，立即溫聲安撫：“不痛，一點都不痛，睡一宿就看不到了。”
崽扁了扁小嘴，濃密的長睫不知何時已經被水汽濡濕，聞言眨巴著大眼睛看向爸爸：“啊啊呀？”
顧寒深認真點頭：“真的不痛，連血都沒出。”
崽用小短胳膊努力圈住爸爸的腦袋，瞪圓眼睛盯著傷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觀察。
“是不是沒騙你？”顧寒深一邊輕輕拍撫著崽的小肩膀，一邊頗有耐心地哄道。
話音未落，就感覺頰邊一熱，是崽捧著爸爸的臉，在細細的小傷口旁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。
這一刻父崽之間的心意是相通的，吻落下的同時，顧寒深仿佛聽到耳旁傳來崽奶聲奶氣的安慰——寶寶親一口，爸爸快快好。
眼眶一熱，顧寒深收緊懷抱，一下將崽毛茸茸的小腦袋按進頸側。
薄唇貼上崽單薄稚嫩的小肩膀，不露痕跡地深深吸著崽身上泛著暖意的奶味。
這一刻，顧寒深不在乎崽對貓的偏愛，也不在乎崽至今叫爸爸還吐字不清，卻能準確無誤叫出貓貓，甚至因為嘴饞幾乎是瞬間學會藥藥和果果。
這些顧寒深都不在乎了，papa就papa吧，誰讓他是小臭崽呢……
在爹猛吸奶味崽子時，崽也在汲取著爸爸身上讓他安心的味道，腦中響起的新增6點感化值的提示音，被崽習以為常地忽略掉。
系統再次嘗試呼喚：【趴趴啊，我是系統叔叔呀，我看你現在大多數時候都能聽懂別人說話，你也理一理系統叔叔好不好？】
系統越說越卑微：【不是叔叔總打擾你，是劇情進行到關鍵節點了，按照原劇情你爸就要出事……】
崽剛困惑歪頭，小下巴就被爸爸擡起，崽一下子就顧不上腦中喋喋不休的系統了。
顧寒深神色已經完全恢覆正常，深邃的眼底依舊漾著一抹淡淡的柔光：“趴趴，叫爸爸。”
“papa！”
顧寒深搖頭：“是爸爸。”
崽點點頭：“papa！”
顧寒深眉頭微蹙：“不是‘潑’是‘啵’，‘啵’‘啊’爸。”
崽也跟著蹙起小眉頭：“啵、啊——怕！”
顧寒深：“……”
雷恩的教學障礙再次在父崽之間上演，顧寒深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崽子嘴裏的“啵、啊、怕”，改成“啵、啊、爸”。
顧寒深神色難掩期待，語氣也難掩愉悅：“沒錯，趴趴真棒，叫爸爸。”
“papa！”
“是爸爸！”
“papa！papa！”
“爸爸！爸爸！”
……
在顧寒深對崽叫了無數聲爸爸後，面對著顧寒深就快垮到腳面的黑臉，崽子卻像是被突然戳了笑穴般，捂著小嘴向後仰躺進沙發裏，咯咯咯笑個不停。
顧寒深嚴重懷疑這崽是故意的！
小臭崽不講武德，顧寒深伸手便朝崽子的癢癢肉掏去。
崽很快笑到尖叫，淚花都飆了出來，小短胳膊和小胖腳在空中揮舞蹬動根本停不下來，險些被爸爸咯吱到笑抽過去。
顧寒深小懲大誡，松開崽的癢癢肉就發號施令似的：“叫爸爸。”
崽皺了皺小鼻子，看向爸爸的“魔爪”大眼睛滴溜溜轉，直到瞄到宛如小號芒果的雙腳，才撲棱一下坐起身，突然握住爸爸的大掌。
顧寒深冷呵一聲：“握住也沒用，快叫。”
崽給了爸爸一個“猜錯啦”的小眼神，然後捧起爸爸的大手，將小臉蛋貼到掌心裏，奶呼呼叫了一聲：“爸爸~”
顧寒深身體先是一僵，嘴角克制不住微微翹起，指腹無比輕柔地摩挲著掌心軟嫩的小臉蛋：“……乖，再叫一聲。”
同一時間，崽腦中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：【恭喜宿主，顧寒深感化值+3】
就在顧寒深迷失在一聲聲爸爸中，嘴角就快飛到天上去時，崽突然擡起小胖腳，放進爸爸的大掌裏。
顧寒深的神色雖然看起來依舊微僵，但已經是這張冰塊臉能做到最溫柔的模樣，捏著崽小小一團的胖腳腳輕輕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崽舔了舔小嘴，提出要求：“爸爸~果果~~~”
他已經當過爸爸的乖寶了，現在提出想吃芒果不過分叭？
顧寒深：“……”
顧寒深重新板起臉，把掌心的小胖腳放到一旁，準備當做無事發生。
結果剛丟開一只，柔韌性極佳的崽子就將兩只小胖腳都塞了過來，一邊拔高小奶音：“爸爸~~~果果！”
“爸爸~趴趴！果果果果果果！~”聽起來不僅想吃芒果，還想吃很多很多個芒果。
顧寒深這次沒丟開小胖腳，大掌收攏將兩只小腳握住，另一只手則直奔碎叨叨的小嘴而去，熟練地捏成小鴨子嘴，讓崽沒辦法再次提出訴求。
“別想了，怎麽都不行。”顧寒深完全沒得商量。
吃脫敏藥不行，討好他叫爸爸也不行，小腦筋轉了也是白轉。
從顧寒深的語氣中，崽意識到這事哪怕他花式撒嬌也白搭，崽瞬間小臉一垮，抱起短短的手臂開始很認真地生氣。
臭爸爸太過分啦！
吃一個不行，再吃一個又不行，而且每個都是兩年後，崽現在還不知道兩年具體代表多久，但卻知道一定是很久很久。
什麽小幼崽能忍啊？！
崽子很生氣，哄不好的那種。
顧寒深嚴聲說完後發現崽眼眶微紅，以為這崽是吃不到想吃的難受到想哭，雖然無法理解但還是準備放軟語氣哄幾句。
殊不知崽這次是被氣的，只見他唰的一下將小胖腳從顧寒深掌心抽出來，小屁股原地旋轉九十度，朝著沙發邊緣快速挪蹭，直到抱著沙發扶手一路蹭到地面。
離開前鼓著小臉，氣哼哼地叫了一聲“papa”，然後頭也不回朝著貓窩方向跑去。
像是在很明確地告訴顧寒深，不給吃芒果，那他也不要叫爸爸了，就叫papa就叫papa。
顧寒深臉色明顯一黑，尤其是看到崽子歡歡喜喜親親熱熱地抱著貓貓球玩耍，好半晌後才冷著臉低聲輕嗤：“幼稚。”
雖然孩子還小，但也不能無底線縱容，從小就該讓他知道家長的寵愛是有原則的，不是他想要什麽就一定會獲得什麽，哪怕撒嬌、裝乖還是不理人，不該吃的東西就是不能碰。
圍觀父崽鬥法的系統，看著控制面板上剛剛跌下的1點感化值，一時間也不知道誰更幼稚。
它當了這麽多年系統，還是第一次見到會往回倒扣的……
顧寒深頂著一副無事發生的冰塊臉，看著正和小貓玩得開心的崽子，跟月嫂吳阿姨招呼了一聲，便轉身去了書房。
沒有黏人精崽子，他剛好能靜心籌謀。
這麽想著，顧寒深打開電腦，靜坐片刻後冷白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動，沒多久，搜索界面多了一條歷史記錄——
【如何排除芒果和果皮過敏？】
就在顧寒深準備敲下第二條【如何制作無添加奶酪棒】時，不遠處突然響起“啪|啪|啪的”敲門聲，跟崽子之前打在他臉上的節奏完全一致，在加上發聲位置十分低矮，不用多想就猜得出是只有二頭身的小幼崽。
顧寒深唰的一下將網頁關掉，然後才想起小臭崽還不認字，清了清嗓子冷冷開口：“進。”
崽子的拍門聲停了，人卻沒進來，顧寒深臉色一暗，是等他主動去接？
呵……
然後就聽到門外響起吳阿姨的聲音：“顧先生，趴趴想要進書房，我可以幫他開門嗎？”
顧寒深聞言腦中突然浮現小幼崽敲門後，望著高高的把手無可奈何的小模樣，眼底閃過一抹笑意，重新抿起嘴角冷冷開口：“嗯。”
話音剛落，書房門就被打開一道縫，因為崽子過於小只，在顧寒深的角度只能看到房門打開後又被虛掩上。
崽以往都是被他抱在懷裏的，顧寒深還沒有這個意識，這麽一看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矮小。
因為崽子來源異常，生長也異常，上節目前停在一歲幼崽的大小就沒再長過，顧寒深突然有點擔心這崽是不是過分小只了些？
更覺得應該嚴格要求，多吃些健康有營養的食物總不會錯的，為預防小臭崽挑食，顧寒深頓時連替代品都不想找了。
對上崽子略顯閃躲的小表情，顧寒深心中微哂，小小一只，不僅有小脾氣還很要面子。
既然崽主動求和，顧寒深這個當爹的自然不能再垮著張黑臉。
雖然心中對崽從小嚴格要求的想法一點沒變，但顧寒深的神色還是因小崽子的主動軟化不少：“有事？”
崽挪動著小短腿，乖乖點了點頭。
顧寒深身體向後仰靠進椅背，長腿向外邁出，在桌椅間讓出充裕的空間，隨後拍了拍腿，語氣冷沈：“過來吧。”
崽小短腿捯飭的速度加快，噠噠噠就跑到了顧寒深腿前，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仰頭看向爸爸。
以往崽子跑到他身前，小短胳膊會高高豎起迫不及待求抱抱，今天卻一只垂在身側，一只藏在身後。
顧寒深眉眼微擡：“有東西要給我？”
崽點點頭，繼續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，深藍的眼底澄澈明亮，桃花瓣似的小嘴微微嘟著，看起來就是個可愛漂亮的小天使。
顧寒深嘴角揚起微不可察的弧度，配合地俯下身溫聲詢問：“什麽？”
伴隨著“噗——”的一聲悶屁，崽在聲源處憑空一抓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紙尿褲裏抽出小手，將新鮮的臭氣送到爸爸的鼻子前。
閉氣的同時張開小手往爸爸鼻尖上一按，在顧寒深臉綠的瞬間拔腿便跑，再一次將小短腿捯飭出殘影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絕命毒崽：爸爸吃屁！[記仇.jpg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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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養崽預收：《陰鷙霸總帶我球找我負責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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崽搖頭晃腦發出大叫：“papa啊啊啊藥呀呀呀果果！”
芒果過敏吃藥就沒事了！寶寶今天已經吃藥了呀！可以吃芒果啦！
沒戳，就是這樣！
像是怕爸爸聽不懂般，崽邊喊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，因為小幼崽的腳後跟還沒發育完全，沒有成人手指長的小胖腳，套上橙黃色的高筒襪，擡起來時像極了香噴噴的小芒果。
崽子比比劃劃嗯嗯啊啊，期間激動的小手還幾次抽上顧寒深陰冷的面龐，發出“啪|啪|啪”的脆響。
這樣一雙可愛的芒果小胖腳，配上一個實心小身體，在親爹大腿上猛烈蹦迪的時候，顧寒深只覺得自己大腿前側的股四頭肌就要被這崽搗碎了。
哪怕他耐痛力驚人，但當肌肉筋絡被這雙“芒果流星錘”砸開的時候，痛感層次豐富到讓他想忽略都不行，更不要說還有耳側的巴掌聲和奶音嚎叫。
發瘋被迫暫停，顧寒深本能般迅速讀懂崽子的意圖，直接被崽氣清醒了，這崽竟然想邊嗑脫敏藥邊吃芒果！？
顧寒深猛地深吸一口氣，瞬間氣得都顧不上頭疼了，腦中高頻閃動的混亂思緒也全部停止，現在只想狠狠打在這只為了吃什麽都敢想的小臭崽的屁股上。
顧寒深忍了又忍，壓了又壓，才沒將巴掌印上崽的小圓屁|股。
他先將自己的冤種崽子拎回兒童安全座椅，重新將安全帶系好，捏住還在挨揍邊緣大鵬展翅的小碎嘴。
被臭爸爸武力鎮壓，崽毫無反抗之力，只好暫時偃旗息鼓，氣哼哼地皺起小眉頭，用一雙燦若星辰的漂亮眼眸，瞪向不講理的親爹。
明明寶寶都吃藥了，為什麽不能吃芒果！
顧寒深揉了揉眉心，緩了片刻後降下隔音擋板，對正在開車的助理說道：“小樂，讓邱璇寧去買一個兒童自己打不開的安全座椅。”
正在開車的小樂聞言有些納悶，兒童無法打開的安全座椅？
小樂擡眼看向後視鏡，發現老板家的小趴趴正乖乖仰躺在安全座椅中，捧著自己的小腳把玩，如果他仔細留意就會發現，崽子正在對形似小號芒果的胖腳猛吞口水。
不過小樂只是快速掃了一眼，並沒有發現真相，只覺得這崽安靜地自己玩自己，根本不用大人哄，跟自家吵鬧的小侄子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，也難怪上一期綜藝就吸粉無數。
什麽情況需要用到這個功能？有這個必要嗎？但聽自家老板語氣不善，仿佛每個字都是磨著後槽牙說出來的，也就把疑問咽下去了。
“好的，深哥。”
沒一會兒，被親媽臨時調去做輿情監督的邱璇寧，就收到了小樂的消息。
大概是最初表現得很靠譜，現在顧寒深習慣將孩子相關的事情交給邱璇寧，她也樂不得接下。
被崽輕松解開的安全座椅，就是邱璇寧做了很久功課後選出來的，堪稱安全座椅中的愛馬仕，顏值和舒適度兼具。
沒曾想，這麽快就被顧寒深pass了。
如果不是戴爍燃那邊又搞事，邱璇寧肯定會向顧寒深申請，讓她帶崽一起去商場挨個試試。
能不能買到崽打不開的安全座椅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姨姨已經很久沒吸到崽崽了！
只可惜，現在別說顧寒深和孩子都不方便，她眼看著這幾天都要跟親媽在工作室加班了。
此前隨著顧寒深和崽子溫馨逗趣的互動，父崽二人的正面熱度節節攀升，父崽越火，顧寒深被戴爍燃陷害的酒店事件就傳播得越廣。
尤其是那些平時只看綜藝，很少關註娛樂八卦的觀眾，也在彈幕縫隙中被科普了這顆新鮮大瓜。
於是乎，戴爍燃下藥碰瓷倒打一耙，卻不知影帝是帶崽外出的神級反轉成了人盡皆知的笑料，每天都有無數人去戴爍燃微博大開嘲諷。
戴爍燃一下成為除違法亂紀退圈的外，風評最爛的藝人，還有不少人評價戴爍燃這種108線糊咖，能評個娛樂圈最爛都是給他擡咖。
就在戴爍燃被全網黑的風向下，戴爍燃的微博突然更換了登陸手機。
登陸者自稱是戴爍燃的朋友，並且發博表示戴爍燃半夜在家中服下兩瓶安眠藥，現今正在搶救，希望廣大網友不要再繼續網暴傷人。
此話一出，立即激起千層浪：
【笑死，現在都按流程玉玉然後自鯊堵嘴唄？】
【受不了網暴？當初給顧寒深扣黑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呢？】
【還是那句老話，如果這是真的我希望這是假的，如果這是假的那我希望這是真的[微笑]】
【服辣，惹不起行了吧，可不敢擔人命，晦氣！】
【蛤？這年頭換個手機登微博，就能空口說自鯊，然後按頭網友網暴鯊人了？啊？啊？？】
戴爍燃剩下為數不多的死忠粉，和網絡活佛站出來替他說話，不過只有少部分心思單純的網友選擇相信。
又因為戴爍燃微博近期的瀏覽量本就不低，對上這樣頗具爭議的話題，廣場很快便吵了起來。
話題一向是越吵越熱的，沒多久#戴爍燃搶救#的詞條就被吵上了熱搜，熱度進一步擴大。
這時候堅信戴爍燃是做戲博同情，還想找機會繼續吃娛樂圈這碗飯的依舊占主流，然而在搶救微博發出三個多小時候，戴爍燃友人再次發博。
這次對方發了戴爍燃住院的憑據，表示人已經搶救回來留院輸液觀察，還非常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：
【人在做天在看，某人請管好你的粉絲，燃燃會念舊情我可不會，逼急了我就把東西全都發出來！】
這時候依舊有很多人覺得這是戴爍燃的自編自演自導，哪怕服藥和洗胃住院都是真的，也只是為了模糊焦點，將已經清晰的醜聞反轉重新攪渾。
但大部分吃瓜群眾，都還是秉持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樂子人心態。
在戴爍燃的私信、轉發和話題廣場下上躥下跳，各種找角度激這位所謂的友人趕緊爆料。
而這位友人也像是確認戴爍燃不會出事後，空出了時間和精力，發博後一直在跟各路網友瘋狂對線。
一個小時後，這人像是實在無法忍受網友的質疑般，直接曝出一系列戴爍燃被虐的照片。
照片中戴爍燃的肩膀手臂和一整片後背，都有著大量的鞭|痕和燙疤，並且腰窩處還紋有一個精致的用荊棘纏繞的HS字母，讓人在看到的瞬間就能聯想到顧寒深。
“真相”呼之欲出，不需要戴爍燃友人多說什麽，看到這樣的照片後吃瓜群眾幾乎是瞬間倒戈。
此前從未想到過的“真相”，被網友迅速腦補了出來——
【顧寒深和戴爍燃關系為真，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玩法。】
【顧寒深借崽成功遮掩翻盤，戴爍燃經不住全網黑嘲謾罵，崩潰之下吞了安眠藥，結果被暴脾氣友人所救，對方直接將全部真相抖落出來。】
“真相”一出，顧寒深毫無疑問被卷入腥風血雨中。
*
京郊，私人俱樂部。
楚明澤看到網上最新進展，十分滿意地拍了拍身前跪著的男人的臉頰：“做的不錯。”
他當年在白一辰身上留下的痕跡，被對方成功覆刻了接近九成，無論是落鞭角度還是力度，都十分還原。
男人聞言立即諂媚一笑，因為清楚眼前這位主兒喜怒無常，並不敢居功：“多虧戴先生皮膚愈合能力強，不到半月的時間疤痕就能恢覆到這個程度。”
楚明澤聞言瞇了瞇眼，左側嘴角微微勾起：“嗯，他還不錯，等過段時間可以好好教一教。”
這麽多年過去，難得遇上一個這麽像白一辰的……
那個為了證明自己願為他奉獻一切，毫不猶豫選擇跳樓的男人。
證明的同時，也永遠地離開了。
真是個瘋子。
思及此，楚明澤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些許悲傷。
同一時間，楚明澤安排的新一輪爆料，再度引起輿論震蕩。
戴爍燃友人第四次發博，這次他放出了一張對比照。
照片左側明顯是戴爍燃本人，右側則是一張合照放大後截取的模糊頭像。
放大後的照片雖有些失真，但也能看出戴爍燃和照片上的男生有著四五分相似。
不同的是相較於戴爍燃，右側的人身上多了一份清雋儒雅的書生氣。
據戴爍燃友人爆料，此人名叫白一辰，是顧寒深十幾年前的家教，兩人搞到一起後沒多久，白一辰就光著身子從顧寒深的房間跳下，死的時候身上有著與戴爍燃同款的鞭|痕、燙疤和紋|身。
很顯然，戴爍燃被當成白一辰的替身了。
吃瓜群眾萬萬沒想到N度反轉之後還能有這樣的驚天猛料，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此刺激的字|母|圈替身文學？全網討論度再掀高|潮。
*
與此同時，湖心別墅內。
王莉蘭按著太陽穴，難以置信道：“你說你忘了？！”
“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忘記？！！！”王莉蘭實在沒忍住飆了個高音，正在大廳角落擼貓的崽子都被吸引得回頭查看。
王莉蘭對上崽子那雙萌萌噠的大眼睛，立即變成一臉溫柔慈愛：“嚇到趴趴了嗎？對不起喔，阿姨會小點聲的。”
崽眨了眨眼睛，忽地呲出四顆小乳牙甜甜一笑，朝王莉蘭搖搖頭就繼續回身和小白貓玩耍。
一個是二頭身小奶崽，一個是還沒斷奶的小奶貓，一崽一貓互吸的畫面實在太養眼，王莉蘭看了片刻就感覺心都要軟到融化。
一轉頭重新對上一臉黑氣的顧寒深，突然覺得經常被女兒吐槽她偏疼的顧寒深也沒那麽順眼了。
顧寒深正狠狠捏著眉心，被崽打斷後他立即吃了能緩解癥狀的藥，期間還因藥片長得和崽子的脫敏藥形狀相似，差點被小崽子搶去吃了。
因父崽搶奪過於激烈，崽的小指甲一不小心在顧寒深頰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，雖然只滲出很少量的血絲，但還是讓崽子一秒安靜。
崽子這邊安靜下來不再吵著要芒果，顧寒深服藥後也徹底冷靜下來，剛到家不久，王莉蘭便急急趕了過來。
顧寒深閉上眼仔細回憶道：“當年我狀態失控，被送進醫院做了十幾次電療，忘記了很多事情。”
“……有些後來能回憶起來，隱約記得有白一辰這麽一個人，長什麽樣早忘了。”
準確來說，當年也沒太看清。
白一辰的確是給他做過家教，為了保護楚家的臉面避免顧寒深在外發瘋，他幼時第一次犯病確診後，就沒再公開場合露過面。
是以哪怕是同個圈子的人，現在也鮮少有人知道楚家還有這麽一位大少爺，都認為楚明澤是楚父獨子，這也是顧寒深入圈後一直沒被挖出家世的原因之一。
顧寒深的學生時代沒法外出，自然是將各科家教請回來上課，白一辰就是其中一位。
最開始，白一辰對他來說沒什麽不同，不過對方養了一只貍花貓，和他被楚明澤踩死的那只很像。
白一辰很關心他，雖然有些超出家教範圍，但那時候的他已經被爺爺放棄，人生見不到一絲光亮也感受不到丁點溫暖。
所以對於白一辰的善意，顧寒深沒有拒絕，不過當時的他長期處於緘默封閉的狀態，大部分時候都垂著眼瞼。
哪怕白一辰和他走得最近，顧寒深也沒擡過幾次眼皮，所以對白一辰的長相，電療前也是很模糊的。
更別提酒店那天，顧寒深醉酒還被下了藥，即便戴爍燃一再貼上來，他也沒多留意，更不會發現他和死去多年的白一辰長得像。
王莉蘭聽完，既心疼他又很是無語。
網上瘋傳的白月光，真相卻是顧寒深連臉都沒記住，否則這麽大個圈套擺在那裏，他們也不至於今天才發現。
王莉蘭現在已經不能更清楚了，陳俊凡早就成了楚明澤的走狗，戴爍燃這個小新人也不是隨便找來的，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連環套。
哪怕顧寒深沒中計，並在被構陷後成功翻盤，楚明澤那邊也有這麽一個後手等著他。
就憑戴爍燃和白一辰五分相似的面孔，以及兩人身上的同款痕跡，都能將這事和顧寒深死死綁定，更不要說顧寒深本身就有酒後失控險些傷害助理的“案底”，他做出什麽瘋狂行徑都合情合理。
王莉蘭深吸一口氣才繼續問道：“那白一辰……就真像網上那麽說的，跳樓沒的？”
顧寒深微微頷首。
實際上白一辰的出現也是楚明澤的手筆，他之所以會覺得白一辰相處起來比較舒服，會和對方成為朋友，都是楚明澤提前安排好的，比如為白一辰找了一只花色相同的貍花貓，便於白一辰接近他。
因為那時候他狀態已經穩定很久，而老爺子又對楚明澤父子多有嫌棄，楚明澤怕他恢覆，怕爺爺再次註意到他，才會處心積慮設計這麽一個白一辰。
在楚明澤的理想狀態中，顧寒深這個缺愛的瘋子會在他的一步步設計下愛上白一辰，然後再讓白一辰轉手給他致命一擊。
不過很可惜，兩人止步於普通朋友。
但計劃之外的是，白一辰願意為楚明澤去死。
也就是在顧寒深生日這天，白一辰說要送他一個最特別的禮物。
顧寒深按約定等在樓下，沒曾想白一辰所謂的禮物是覆刻母親的死亡，從他的房間一躍而下，撲面而來的血液和腥氣瞬間便讓穩定已久的顧寒深再度陷入癲狂。
之後便是長達一年的住院治療，期間顧寒深斷斷續續接受了十幾次電療，狀態才勉強穩定下來。
王莉蘭難以置信：“白一辰因為愛楚明澤……想要證明自己的愛是毫無保留的……可以為他去死……就……就直接跳樓了？？？”
每一個字都能聽懂，但放到一塊實在難以理解。
別說王莉蘭這個正常人無法理解了，顧寒深這個資深瘋|批|也不能理解。
當年的事情經過調查，很快確認白一辰並非他殺，是按意外墜亡結案的。
但因為白一辰當時與他走得近，是楚家上下有目共睹的，很多人都將白一辰的死安到了他頭上，認為他身體裏隱藏了一個邪惡的魔鬼。
不少人都建議楚老爺子應該將他永遠關進精神病院，但對方並沒有這麽做，只不過他的確再無一絲繼承家業的可能性，也是從那之後，老爺子越過兒子開始培養楚明澤這個孫子。
王莉蘭緩了半晌勉強接受這個事實，一言難盡評價道：“人家是群英薈萃，你家是瘋子開會……”
“……”顧寒深沈默了片刻，還真無法反駁。
他的確是個瘋子，楚明澤也不見得正常，只不過兩人相比他更不可控一些。
而老爺子也不見得不知道真相，只是相較於一個已經徹底沒有指望的顧寒深，楚明澤顯然更值得塑造，畢竟楚家子嗣單薄。
楚老爺子前半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培養天資卓越的長子上，奈何驚才絕艷的長子意外罹難，一絲血脈也未曾留下，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後，只剩下一個天賦平平的小兒子。
小兒子和第一任妻子顧氏生下顧寒深，一度是老爺子的心頭寶，很長一段時間，楚家上下都以為這個孩子將會是楚家未來的繼任者。
沒曾想生下顧寒深不久，顧氏就徹底瘋了，顧氏死後顧寒深的精神狀態也出現問題，現在楚老爺子能夠選擇的，除了不成器的小兒子再就是楚明澤這個孫子了。
楚明澤本該放下心，安安穩穩當他的繼承人，但他始終不能理解老爺子為什麽至今還護著顧寒深這個廢人，否則他早就徹底將人除掉了。
再加上顧寒深的長相和從前的氣質不像楚父，反倒更像老爺子早逝的長子，哪怕楚明澤不能將人除之而後快，也要把顧寒深徹底毀掉才能安心。
*
王莉蘭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，看似來勢洶洶不容辯駁，實際上也不是沒辦法破局的。
說到底顧寒深就是沒有做過，指向性再強，對方還是拿不出實際證據證明兩人有關系，也無法證明戴爍燃身上的傷真是顧寒深所為。
當務之急依舊是盡快開記者會，將這盆臟水洗清。
這些還不是主要問題，更關鍵的是，顧寒深和王莉蘭都考慮到楚明澤可能還留有其他後手。
“找人盯著戴爍燃。”以顧寒深對異母弟弟的了解，不排除楚明澤下一步會直接對戴爍燃出手，制造個失足墜樓來個死無對證。
畢竟現在戴爍燃搞了一出自殺未遂的戲碼，就已經讓不明真相的民眾迅速倒戈，對所謂的替身劇情信以為真。
這時候戴爍燃如果真“自殺”成功，不論真相如何，這條人命都會將顧寒深釘死在恥辱柱上。
王莉蘭聞言立即坐不住了，拎起一旁的皮包就準備去找人。
離開前確認顧寒深狀態尚可，看了眼正坐地毯上快樂玩耍的小幼崽，拍了拍顧寒深肩膀：“明早記者會沒問題吧？”
顧寒深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崽子圓乎乎的背影，微微頷首。
除了嚴重犯病的情況，顧寒深每天都要服用正常劑量的藥物維|穩，上節目的兩天裏他適當加重藥量，讓自己的狀態更加穩定。
但藥一吃多胃部就會有明顯不適，而這類藥物超量服用還會造成一定程度的肝損，直播結束後顧寒深自覺狀態不錯，就準備停藥一周緩一緩，沒曾想就碰上這麽個意外。
好在有個異想天開想一邊吃脫敏藥一邊吃芒果的崽子打斷，重新服藥後顧寒深的情緒很快平和下來，現在除了臉色黑沈了些，看起來是完全正常的。
“放心，沒事。”他低低應道。
王莉蘭點了點頭，臨走前快步走到崽身邊搓了兩把：“趴趴，姨姨今天有事先走啦，下次再來看你好不好？”
崽摟著糯米團一樣的小奶貓，乖乖任由王莉蘭搓亂毛腦殼，嘴角始終噙著淺淺的小梨渦。
王莉蘭沒忍住抱起來吸了一口，小幼崽柔軟的小身體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味，實在好聞得緊，要不是還有要事需要安排，王莉蘭真是吸得停不下來。
最終松開崽子，勉強切換成女強人模式，但對著一個如此可愛漂亮的小乖寶，王莉蘭不自覺就夾起嗓音：“姨姨走了，趴趴好好陪著爸爸~”
崽乖乖點頭，王莉蘭一走，崽就放下雪白的貓貓球，噠噠噠走向顧寒深。
“papa~”雖然臭爸爸不讓寶寶吃芒果，但考慮到他還一不小心劃傷爸爸了，崽覺得作為世界第一乖寶貝，他該小人不計大人過。
顧寒深聽到帶著討好意味的小奶音，神色頓時柔和了少許。
雖然顧寒深不久前還因為這崽要把芒果搭藥一起吃而氣得想揍崽，但在心緒平穩下來後又覺得沒什麽，小幼崽不就是這樣經常會冒出匪夷所思的想法麽？
當爹的耐心糾正就好，這樣小家夥逐漸長大，才知道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。
想到這裏，顧寒深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割裂，仿佛同時有兩股巨大的力量在左右拉扯著他，一邊是望不見底的深淵，一邊是時時刻刻需要他照料保護的崽……
思緒轉動間，崽已經撅著小屁股哼哧哼哧爬上沙發，扶著爸爸的胳膊站起身，然後一把摟住爸爸的臂膀化身小年糕崽崽。
“papa~抱~”崽將小下巴墊在顧寒深的肩膀上，奶聲奶氣開口，一雙寶石般的明眸撲閃撲閃地望著他。
顧寒深心間忽地一軟，將崽抱進懷中。
崽沒有像往常那般埋進他懷裏猛貼，而是湊到顧寒深另一側面頰旁，盯著幾乎看不出來的劃痕輕輕吹了吹：“papa痛……”
軟甜的小奶音微微顫抖，顧寒深想起這崽一向是見不得自己受傷的，立即溫聲安撫：“不痛，一點都不痛，睡一宿就看不到了。”
崽扁了扁小嘴，濃密的長睫不知何時已經被水汽濡濕，聞言眨巴著大眼睛看向爸爸：“啊啊呀？”
顧寒深認真點頭：“真的不痛，連血都沒出。”
崽用小短胳膊努力圈住爸爸的腦袋，瞪圓眼睛盯著傷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觀察。
“是不是沒騙你？”顧寒深一邊輕輕拍撫著崽的小肩膀，一邊頗有耐心地哄道。
話音未落，就感覺頰邊一熱，是崽捧著爸爸的臉，在細細的小傷口旁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。
這一刻父崽之間的心意是相通的，吻落下的同時，顧寒深仿佛聽到耳旁傳來崽奶聲奶氣的安慰——寶寶親一口，爸爸快快好。
眼眶一熱，顧寒深收緊懷抱，一下將崽毛茸茸的小腦袋按進頸側。
薄唇貼上崽單薄稚嫩的小肩膀，不露痕跡地深深吸著崽身上泛著暖意的奶味。
這一刻，顧寒深不在乎崽對貓的偏愛，也不在乎崽至今叫爸爸還吐字不清，卻能準確無誤叫出貓貓，甚至因為嘴饞幾乎是瞬間學會藥藥和果果。
這些顧寒深都不在乎了，papa就papa吧，誰讓他是小臭崽呢……
在爹猛吸奶味崽子時，崽也在汲取著爸爸身上讓他安心的味道，腦中響起的新增6點感化值的提示音，被崽習以為常地忽略掉。
系統再次嘗試呼喚：【趴趴啊，我是系統叔叔呀，我看你現在大多數時候都能聽懂別人說話，你也理一理系統叔叔好不好？】
系統越說越卑微：【不是叔叔總打擾你，是劇情進行到關鍵節點了，按照原劇情你爸就要出事……】
崽剛困惑歪頭，小下巴就被爸爸擡起，崽一下子就顧不上腦中喋喋不休的系統了。
顧寒深神色已經完全恢覆正常，深邃的眼底依舊漾著一抹淡淡的柔光：“趴趴，叫爸爸。”
“papa！”
顧寒深搖頭：“是爸爸。”
崽點點頭：“papa！”
顧寒深眉頭微蹙：“不是‘潑’是‘啵’，‘啵’‘啊’爸。”
崽也跟著蹙起小眉頭：“啵、啊——怕！”
顧寒深：“……”
雷恩的教學障礙再次在父崽之間上演，顧寒深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崽子嘴裏的“啵、啊、怕”，改成“啵、啊、爸”。
顧寒深神色難掩期待，語氣也難掩愉悅：“沒錯，趴趴真棒，叫爸爸。”
“papa！”
“是爸爸！”
“papa！papa！”
“爸爸！爸爸！”
……
在顧寒深對崽叫了無數聲爸爸後，面對著顧寒深就快垮到腳面的黑臉，崽子卻像是被突然戳了笑穴般，捂著小嘴向後仰躺進沙發裏，咯咯咯笑個不停。
顧寒深嚴重懷疑這崽是故意的！
小臭崽不講武德，顧寒深伸手便朝崽子的癢癢肉掏去。
崽很快笑到尖叫，淚花都飆了出來，小短胳膊和小胖腳在空中揮舞蹬動根本停不下來，險些被爸爸咯吱到笑抽過去。
顧寒深小懲大誡，松開崽的癢癢肉就發號施令似的：“叫爸爸。”
崽皺了皺小鼻子，看向爸爸的“魔爪”大眼睛滴溜溜轉，直到瞄到宛如小號芒果的雙腳，才撲棱一下坐起身，突然握住爸爸的大掌。
顧寒深冷呵一聲：“握住也沒用，快叫。”
崽給了爸爸一個“猜錯啦”的小眼神，然後捧起爸爸的大手，將小臉蛋貼到掌心裏，奶呼呼叫了一聲：“爸爸~”
顧寒深身體先是一僵，嘴角克制不住微微翹起，指腹無比輕柔地摩挲著掌心軟嫩的小臉蛋：“……乖，再叫一聲。”
同一時間，崽腦中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：【恭喜宿主，顧寒深感化值+3】
就在顧寒深迷失在一聲聲爸爸中，嘴角就快飛到天上去時，崽突然擡起小胖腳，放進爸爸的大掌裏。
顧寒深的神色雖然看起來依舊微僵，但已經是這張冰塊臉能做到最溫柔的模樣，捏著崽小小一團的胖腳腳輕輕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崽舔了舔小嘴，提出要求：“爸爸~果果~~~”
他已經當過爸爸的乖寶了，現在提出想吃芒果不過分叭？
顧寒深：“……”
顧寒深重新板起臉，把掌心的小胖腳放到一旁，準備當做無事發生。
結果剛丟開一只，柔韌性極佳的崽子就將兩只小胖腳都塞了過來，一邊拔高小奶音：“爸爸~~~果果！”
“爸爸~趴趴！果果果果果果！~”聽起來不僅想吃芒果，還想吃很多很多個芒果。
顧寒深這次沒丟開小胖腳，大掌收攏將兩只小腳握住，另一只手則直奔碎叨叨的小嘴而去，熟練地捏成小鴨子嘴，讓崽沒辦法再次提出訴求。
“別想了，怎麽都不行。”顧寒深完全沒得商量。
吃脫敏藥不行，討好他叫爸爸也不行，小腦筋轉了也是白轉。
從顧寒深的語氣中，崽意識到這事哪怕他花式撒嬌也白搭，崽瞬間小臉一垮，抱起短短的手臂開始很認真地生氣。
臭爸爸太過分啦！
吃一個不行，再吃一個又不行，而且每個都是兩年後，崽現在還不知道兩年具體代表多久，但卻知道一定是很久很久。
什麽小幼崽能忍啊？！
崽子很生氣，哄不好的那種。
顧寒深嚴聲說完後發現崽眼眶微紅，以為這崽是吃不到想吃的難受到想哭，雖然無法理解但還是準備放軟語氣哄幾句。
殊不知崽這次是被氣的，只見他唰的一下將小胖腳從顧寒深掌心抽出來，小屁股原地旋轉九十度，朝著沙發邊緣快速挪蹭，直到抱著沙發扶手一路蹭到地面。
離開前鼓著小臉，氣哼哼地叫了一聲“papa”，然後頭也不回朝著貓窩方向跑去。
像是在很明確地告訴顧寒深，不給吃芒果，那他也不要叫爸爸了，就叫papa就叫papa。
顧寒深臉色明顯一黑，尤其是看到崽子歡歡喜喜親親熱熱地抱著貓貓球玩耍，好半晌後才冷著臉低聲輕嗤：“幼稚。”
雖然孩子還小，但也不能無底線縱容，從小就該讓他知道家長的寵愛是有原則的，不是他想要什麽就一定會獲得什麽，哪怕撒嬌、裝乖還是不理人，不該吃的東西就是不能碰。
圍觀父崽鬥法的系統，看著控制面板上剛剛跌下的1點感化值，一時間也不知道誰更幼稚。
它當了這麽多年系統，還是第一次見到會往回倒扣的……
顧寒深頂著一副無事發生的冰塊臉，看著正和小貓玩得開心的崽子，跟月嫂吳阿姨招呼了一聲，便轉身去了書房。
沒有黏人精崽子，他剛好能靜心籌謀。
這麽想著，顧寒深打開電腦，靜坐片刻後冷白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動，沒多久，搜索界面多了一條歷史記錄——
【如何排除芒果和果皮過敏？】
就在顧寒深準備敲下第二條【如何制作無添加奶酪棒】時，不遠處突然響起“啪|啪|啪的”敲門聲，跟崽子之前打在他臉上的節奏完全一致，在加上發聲位置十分低矮，不用多想就猜得出是只有二頭身的小幼崽。
顧寒深唰的一下將網頁關掉，然後才想起小臭崽還不認字，清了清嗓子冷冷開口：“進。”
崽子的拍門聲停了，人卻沒進來，顧寒深臉色一暗，是等他主動去接？
呵……
然後就聽到門外響起吳阿姨的聲音：“顧先生，趴趴想要進書房，我可以幫他開門嗎？”
顧寒深聞言腦中突然浮現小幼崽敲門後，望著高高的把手無可奈何的小模樣，眼底閃過一抹笑意，重新抿起嘴角冷冷開口：“嗯。”
話音剛落，書房門就被打開一道縫，因為崽子過於小只，在顧寒深的角度只能看到房門打開後又被虛掩上。
崽以往都是被他抱在懷裏的，顧寒深還沒有這個意識，這麽一看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矮小。
因為崽子來源異常，生長也異常，上節目前停在一歲幼崽的大小就沒再長過，顧寒深突然有點擔心這崽是不是過分小只了些？
更覺得應該嚴格要求，多吃些健康有營養的食物總不會錯的，為預防小臭崽挑食，顧寒深頓時連替代品都不想找了。
對上崽子略顯閃躲的小表情，顧寒深心中微哂，小小一只，不僅有小脾氣還很要面子。
既然崽主動求和，顧寒深這個當爹的自然不能再垮著張黑臉。
雖然心中對崽從小嚴格要求的想法一點沒變，但顧寒深的神色還是因小崽子的主動軟化不少：“有事？”
崽挪動著小短腿，乖乖點了點頭。
顧寒深身體向後仰靠進椅背，長腿向外邁出，在桌椅間讓出充裕的空間，隨後拍了拍腿，語氣冷沈：“過來吧。”
崽小短腿捯飭的速度加快，噠噠噠就跑到了顧寒深腿前，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仰頭看向爸爸。
以往崽子跑到他身前，小短胳膊會高高豎起迫不及待求抱抱，今天卻一只垂在身側，一只藏在身後。
顧寒深眉眼微擡：“有東西要給我？”
崽點點頭，繼續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，深藍的眼底澄澈明亮，桃花瓣似的小嘴微微嘟著，看起來就是個可愛漂亮的小天使。
顧寒深嘴角揚起微不可察的弧度，配合地俯下身溫聲詢問：“什麽？”
伴隨著“噗——”的一聲悶屁，崽在聲源處憑空一抓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紙尿褲裏抽出小手，將新鮮的臭氣送到爸爸的鼻子前。
閉氣的同時張開小手往爸爸鼻尖上一按，在顧寒深臉綠的瞬間拔腿便跑，再一次將小短腿捯飭出殘影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絕命毒崽：爸爸吃屁！[記仇.jpg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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